另外一人看起来四十岁上下,眼神锐利,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息。 煮好茶,男人给皇甫中庸倒了一杯。 “茶色清澈,回味无穷。” 品了口茶,皇甫中庸满意地点点头:“飞扬,你泡茶的技术越来越好了。” 云飞扬轻笑一声,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几分谦逊:“是您教的好。” “呵呵,说话倒也顺耳了。” 放下茶杯,皇甫中庸声音中透着几分感慨,“你跟在我身边有十年了吧?” “十年零三个月,一天也不差。” 云飞扬认真道。 “十年……” 皇甫中庸喃喃自语,上下打量着云飞扬。 “宗师就是不同,这十年你一点变化都没有,不说出去谁知道你已经快六十岁了?” “一直陪在我这个糟老头子身边,这些年委屈你了。” 皇甫中庸有感而发。 闻言,云飞扬一顿,没料到皇甫中庸有此一说。 他隐隐感觉有事发生,但还是耐着性子道:“您别这么说,我这条命是您救的,这也是当时我对您的承诺。” 云飞扬并不是皇甫家族的供奉,他的身世颇为传奇。 十年前,皇甫中庸有幸代表家族去了一个世俗之外的地方。 正是在那个地方,皇甫中庸救下了生命垂危的云飞扬。 为了报答救命之恩,云飞扬一直待在皇甫中庸身边,充当起保镖的角色。 十年间,他为皇甫中庸挡下了数次危险,可以说是以命相护,忠诚无二。 “可这样对你不公平,再大的恩情,十年光阴也该还完了。” 皇甫中庸叹了口气,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,“帮我做件事,你我之间的恩情,一笔勾销,往后你就是自由身,如何?” 此话一出,云飞扬顿时难掩激动之色,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。 十年,对云飞扬来说是漫长而压抑的,就好像被无形锁链捆住的囚鸟。 为了报恩,他默默承受了这一切,从未有过半句怨言。 然而,在这漫长的十年里,他早已心生退意,心境也悄然发生了变化。 特别是近几年,他对皇甫中庸不再是单纯的感激和崇敬,而是掺杂着一些复杂的情绪。 甚至期盼皇甫中庸能够驾鹤西去,这样他就能摆脱束缚,重获自由。 他知道这样想不对,但内心的真实想法却是骗不了人的。 现在听到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,云飞扬手中茶杯里的水都溢出来了一些。 他连忙稳住心神,强压下内心的波澜。 皇甫中庸假装没看见,自顾自的喝茶,等待云飞扬的答复。 良久,云飞扬终于是忍不住问道:“不知您要我办什么事?” “去京海,杀了那小畜生!” 皇甫中庸沉声道。 闻言,云飞扬心中一动,问道:“皇甫家主不是说不能动他吗?” 由于云飞扬的特殊性,皇甫敬斋对他并没有什么限制,他几乎可以随皇甫中庸去往任何地方。 也因此得知了不少家族内部的秘密。 不能杀姜小川就是他在今天在议事厅听到的。 皇甫敬斋在家族中拥有绝对权威,一旦他决定的事被违背,后果不堪设想。 这点皇甫中庸心知肚明,也习惯了为大局妥协,这次怎么要轻举妄动?这让他有些不解。 提起这个,皇甫中庸一声怅然叹息。 他毫不避讳地道:“敬斋行的是帝王之术,目的在于制衡,稳固根基。” “但是,没有规矩不成方圆,他或许可以把这一代治理得很好,但一旦乱了长幼尊卑,迟早会因为夺权而出现大乱子。” “到时候,如果被其他家族趁乱发难,对皇甫家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。” “所以,烈儿必须依照祖训继承家主之位,而姓姜的存在,就是一个潜在的威胁。” “飞扬,你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吗?” 皇甫中庸颇为落寞地问道。 云飞扬对这一切并不关心,更不去想谁是谁非。 但看到这位虽已风烛残年却仍为皇甫家竭尽全力的老人,他不禁心生敬佩。 躬身道:“请放心,我会把他的人头带回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