拨开人群出来后,云殊手心后背皆是虚汗。走远后,她长长舒了一口气,眼底的惊魂未定慢慢消退。她与女人的打赌,同男人异曲同工。她特意到青楼找人,那老鸨当时正在与一群姑娘嗑瓜子。云殊臊着脸皮上去了,后来谈到男人敢不敢在女人面前脱裤子,云殊就与她赌上了。若男人敢当女人的面脱裤子,云殊给她一两。若是男人不敢当着女人的面脱裤子,她给云殊一两。老鸨自认为自己在青楼多年,早已熟悉男人的本性。不过是脱裤子,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的事,哪个男人不愿意?说不定脱了裤子,他们就扑上来了。结果云殊赢了,可老鸨是撒泼滚打,牙尖嘴利的女人,云殊就当一百文打发一条癞皮狗。一个文质彬彬,又常年累月与人打交道的人,自是不会当着一个青楼女子的面脱裤子,把自己的把柄交给一个大嘴巴的女人。跟云殊打赌,全然是图新鲜,看好戏。
云殊迅速穿过人群。这一次,她是赌了运气在里头。云殊漫无目的,寻了一处摊子坐下来。惊魂未定的她随便点了一碗鸭血粉丝汤,小口小口地吃起来。陆淮从暗处而出,想要同云殊汇合,被叶顶提着回来。
“鱼上钩了,你出去干什么?”,谁不馋那碗加肉加蛋的鸭血粉丝汤,这个沈云殊可会吃了,还啃起猪蹄子。云殊啃得满嘴流油,吃完后,打量了四周。那股鬼鬼祟祟的目光夹杂在人群中,似要将她戳穿。
陆淮的脸顿时红得跟茄子一样。他差点就坏事了。
云殊吃饱后,起身荡漾。她正在货郎的货柜上看胭脂时,一只脏兮兮的手突然从背后伸出,抓住她的手腕就把她带走。潜伏在人群中的叶顶立刻跟上去。
女乞丐当街抢人。令女乞丐一头雾水的是,她明明亲自把这死丫头送给八字胡男。昨晚就已经把人送到目的地,这丫头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蓟县。莫不是她又故技重演,逃了出来。如今被她瞧见了,她再把这死丫头抓起来,卖给另一个人。
一直到一处幽深隐蔽之处。女乞丐才放开她。云殊揉着发疼的手腕,一脸不耐烦。
女乞丐插着腰质问她,“你是不是逃出来?”
云殊眼神躲闪。女乞丐一下子看出猫腻。这死丫头果然是逃出来了,还在外头大吃大喝。
“我没逃出来。是那男的放我回来的”
“呸”,女乞丐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,“你骗谁?你一看就是狡猾多端的人。你一定是逃出来,我要抓你回去”
云殊惊慌失叫,往后退,眼中中透着惧怕,手指女乞丐,“你……敢抓我,我去报官”
女乞丐一听,大笑起来。手拍两下,手持木棍的小混混从暗处出来。云下意识地咽口水,数起人头。
“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”,女乞丐从八字胡那得好处。而今沈云殊又逃出来,她自然不会放过挣钱的机会。
令人意外的是,刚才还恐慌的云殊此刻突然从容起来,手指在指指点点数人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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