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够了。叶叔,可以出来了”
女乞丐怔楞了一下,呆在原地。直到修长的黑影越过她,她猛然地回头。身穿官差制服的人把在场所有人都围住了。十五个官差,个个手持大刀,眼神凌冽。女乞丐嘴唇翕动,不是在咒骂什么?在云殊眼中,女乞丐此时就是热锅上的蚂蚁,跺着脚苦寻对策。
云殊嘴角勾起戏谑的笑容,走出外头。手臂抱胸,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听着悦耳的沉闷殴打声,露出无声的笑容。经过这事,她似乎明白了些许道理。有些事情,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?只要微微一动脑筋,自有人鞍前马后。
戌初时,女乞丐连同小混混被押进蓟县大牢。戌正时,云殊在县衙门口等到了叶顶。沈云殊一手背后,胸膛挺立,神情傲然,直视前方,不卑不亢。叶顶的脚步顿了顿,他小看了沈云殊。沈云殊今日的打赌才是最出彩。做庄的男人在男人面前兴许会脱裤子验证自己的屁股上是否有黑痣,可证人是青楼女子,做那一行的人绝不会露出自己的缺点让人大肆宣扬。
“叶叔”,云殊欣然上前,嫣然道,“您可否有空?可否赏脸让云殊请你吃饭?”,打赌剩的四百文,她吃去了二十文,还剩三百八十文。云殊小心掂量着衣兜,应该够请叶叔吃饭。
叶顶瞥了她一眼,心中不知做何想,俄顷,平静开口道,“既然你有心,不如请我们十五个兄弟吃一碗带猪蹄的鸭血粉丝汤”
“好”,云殊想也没有想,脱口而出。
云殊这一请,倒也让衙门的官差认识她了。云殊跟叶顶同坐一桌。叶顶饿了一整天,呲溜地吃粉丝,尔后又拿起猪蹄大快朵颐。
云殊瞧着要出的酒楼。酒楼伙计正从炭火上提起一头烤得焦黄的烤全羊。云殊忍不住问叶顶,“叔,吃过烤全羊羊?”
叶顶吸溜骨头,闷声回了一句,“没钱吃那玩意”,每个月的俸禄堪堪够他填饱肚子。那玩意……想都不敢想。他可不像县丞,时常有人请客吃饭,出入酒楼来去自如。
烤全羊被酒楼伙计抬进酒楼,云殊收回视线。等所有衙役都吃完,她去结账。加上陆淮那等,花了三百二十文。她还剩六十文,等叶顶要走,她急忙去酒肆买了一坛五十文的酒送到叶顶怀中。
叶顶狐疑瞪着她。云殊解释道,“天冷了,给叔暖身子。云殊明日就回鲮鱼村了。下次再见到叶叔,可能得好久了”
叶顶收下酒,嘴里得理不饶人,“叔可不想再见到你了。每次见你都有事发生……”
云殊笑着摸自己的后脑勺,同陆淮穿进人群,淹没在人潮中。陆淮本以为云殊明早会同意离开,直至云殊再次看到那辆溅了她一身污水的马车后,改变了主意。
“快点收拾,明早主子急着赶路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