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连几日,云殊喝着清汤寡水,更要命的是,她的手和耳朵冻疮了,晶莹剔透的水泡,肿胀得她疼痛不已。不止如此,夜晚衣被单薄,她时常被冻醒。卯时,将士们起来训练,外头喊声震天,她也必须跟着起来。
“世子,你放我回去吧……我手,脚都生冻疮了”,云殊拉下脸乞求道。司空业不为所动,而是把她带到校场,让她仔细看看。将士们的冻疮比她还严重。
“沈云殊,他们的冻疮比你还严重,一戳就破。将士们疼痛得难以入睡,你不过来几日,就大喊大叫”
云殊闭上嘴巴。皱着眉头承受司空业的训斥。她知道司空业想要什么,为了逼她就范,不惜把她带到军营,承受天寒地冻的折磨。但是她就是不给。
沈云殊的不为所动让司空业失望。沈云殊油盐不进,被他训斥之后,夜里没有再找他,而是独自缩在营帐拐角处,抱着双膝,死死的盯着外头晃眼的火把。
翌日,司空业把云殊带出军营。来到了西北萧条破败的,坐落在边疆线上,曾经辉煌一时,此刻落败萧瑟。
城墙歪歪扭扭,城外吊了几棵杨树。罡风吹起,掩埋在黄沙之下的白骨若隐若现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氛,压抑得令人想哭。
云殊有钱,本想进城之后,大肆挥霍。这个边陲小城,满目疮痍,街道孤寂,断壁残垣,随处可见。行人如行尸走肉,目光无神,禹禹独行在斑驳的街道上。个个面容枯槁,骨架如竹竿,衬得衣服宽大,好像披了麻袋在身上。
肠胃互绞。云殊的肚子饿得直叫。来到西北,她没吃过饱饭,没睡过好觉,素日萎靡不振,提不起精神。走了一条又一条街,云殊没找到食馆。她像气球一样泄气了。
“我好饿……”,快饿晕了。
“世子,那边有炊烟,我们去看看……”
云殊眼前一亮,拉着司空业就往炊烟方向而去。令她失望的是,并不是食管。而是有人在河边烧尸体发出的烟气。尸体烤得焦黄后,立刻有人上去扯下一根手指,狼吞虎咽吃了起来。尸体焦灼的味道袭来,云殊忍不住趴在断了一半的黄土墙下,干呕。
司空业冷冷的瞧着。
云殊连苦胆水都吐出来,白色虚白的蹲在墙角,面容惨淡。穷、杀戮、血腥还有看不到头的绝望,出现了人吃人的惨状。
“怕了?”
司空业蹲下来,直视云殊。
“这个边陲小城,曾经是富饶之地。自戎敌打进来之后,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,这个小城就变成这副模样。没有粮食,残存的人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,无法阻止。如果把他们戎敌杀之殆尽,这里很快变成一座鬼城……”
云殊背后出冷汗,无神地跟在司空业身后。
“你看看那棵柳树下挂的人?原来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,戎敌屠城时,将她挂在柳树上,用长刀划开她的肚子,将里面的婴儿挑出来。婴儿还连着脐带,被扔给野狗吃了。西北天气干燥,她不过死了两三个月,尸体已经风干”,死状惨凄,见者无不愤怒至极。
出了城,来到一座坟头。风沙吹过之后,露出一具具交叠的白骨。白骨不大不小,看着是女子的骨架。
“这里是十具女子的骨骸。她们生前是十五六岁的姑娘,在含苞待放的年龄。被戎敌奸污后,杀了人这里。尸骨被野狼啃食……”
云殊听着,精神恍惚,脚步也虚浮起来。回到军营,碰见了一堆伤员被抬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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